【莱瑟】《危险边缘》9
跟着叶子学追他爹，那些嗷嗷叫比酒的，小心注孤生哦
【9】
“莱戈拉斯，你知道有多少年没人敢和我比酒了吗？”瑟兰迪尔微微眯着眼，“有我这样酒量的精灵可不多。”
精灵王子很容易就捕捉到ADA眼角眉梢里的笑意。
“一千年，还是两千年？”年轻的alpha笑着揭开酒桶上方的木塞，香气逃逸一般，四散弥漫。
“哦，不过我猜，或许是有我这样胆量的精灵不多而已。”莱戈拉斯说。
这酒闻起来甘冽清爽中，还藏着一丝霸道的辛辣，确实是少见的好酒。
瑟兰迪尔看着澄亮的酒液汩汩倒入杯中，难以否认自己此刻心情是少见的愉悦。
“不知道你的胆量可有相当的酒量匹配？我的孩子。”
“我的胆量毋庸置疑，而我的酒量……”莱戈拉斯将两个杯子都满上了烈酒，眨了眨眼，看着他的ADA。
“您试试，不就知道了？”
年轻的王子跃跃欲试，英俊的脸上满是挑战的期待。
维拉知道，他胸膛里的心跳得有多快！
高贵的精灵王那漫不经心的骄傲，简直能叫天下所有的alpha都血脉贲张！
瑟兰迪尔接过莱戈拉斯双手捧上的酒杯，酒的香气顿时绵密地渗透到他的呼吸里。
他闻到了馥郁的芬芳。
那是果实发酵后丰满的味道，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精灵王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味蕾上每一处，都能感受到酒液顺滑圆熟的甘美。
这些饱满的口感，都告诉这位嗜酒的王者，伟大的天地如何令泥土孕育种子，令雨水润泽枝叶，令阳光催生果实，然后这些果实又经过了多久时间的洗礼，变成这杯酒。
莱戈拉斯着迷地看着他的ADA。
他不是第一回看瑟兰迪尔品酒，可依然止不住的惊叹。尊贵的精灵王优雅的动作，能令任何酒到了他手上，仿佛都可以变成了最上等的。
年轻的王子怀着一点忐忑与紧张的期待，巴巴地等着ADA尝过第一口。然后莱戈拉斯看到瑟兰迪尔挑着眉恍惚了片刻，才向自己这边抬眸。
“这酒不错。”瑟兰迪尔笑着对自己的孩子说。
精心的准备与讨好得到了肯定，王子殿下心中顿时高兴得炸开了，仿佛阳光刹那照亮了密林每一个角落。
他向瑟兰迪尔绽开明朗的笑容，英俊的眉眼意气飞扬。
“我的荣幸，父亲。”
叮——
瑟兰迪尔轻轻和他碰了碰杯，随后慢慢站起来。
王子仰脸，夜空下的盛宴中，父亲的笑容如明月星光。
高挑的精灵王微微低下头对他抬了抬手，示意莱戈拉斯站到自己的身边。
瑟兰迪尔对西尔凡精灵们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我的子民，请尽情狂欢，尽情饮酒，尽情舞蹈，并用你们动人的声音，歌唱这一切。”
“致丰收的秋季、致星光、致密林——”
精灵王稍稍抬了抬举起的酒杯，“也致我们勇敢的王子——”
精灵们爆发出欢呼，琴弦被拨动，歌声开始回荡在密林中。
年轻的alpha王子激动得整个人几乎要战栗起来。
莱戈拉斯压抑住躁动的亢奋与剧烈的心跳，ADA极少这么直接地表达对他的赞赏。
他终于察觉到，原来自己比想象的，更渴望瑟兰迪尔的肯定。
莱戈拉斯努力将每一件事都做好，勇敢、果断、进取、强壮、赤诚，他希望自己是大密林的骄傲，也希望自己是ADA的骄傲。
他看着瑟兰迪尔仰头一饮而尽手中的酒，喉结随着他的吞咽不断轻微滑动。
“到你了，莱戈拉斯。”精灵王以饮空了的酒杯向他示意，“犹豫不决可不是一个挑战者应有的姿态。”
“ADA，你从来都小瞧我。”莱戈拉斯笑着一饮而尽，舔了舔湿润的唇，挑衅地反扣酒杯，没有一滴酒滴落。
“那么拿出不让我小瞧你的本事。”瑟兰迪尔说。
星夜下，密林深处的狂欢持续了整整大半个晚上。
莱戈拉斯为自己和瑟兰迪尔满了一杯，然后斜坐在案几旁，用手撑着脸。
王子殿下喝着酒，视线却始终在他的陛下身上流连。
他很久没见到ADA这么放松而愉悦了。
虽然密林因几乎不与外界交往，精灵们的生活格外简单，瑟兰迪尔也没有太多重要的政务。但或许是岁月与经历的缘故，又或许是作为王者的习惯，瑟兰迪尔甚少这样完全袒露放纵自己的喜怒哀乐。
莱戈拉斯微笑着凝视着瑟兰迪尔，再甘甜顺滑的美酒在他面前，都显得平淡逊色。
他ADA轮廓的每一根线条，无疑是神最细心的杰作、最精美的镌刻。
星月的光辉在上，暖橘色的火光在瑟兰迪尔淡金的发丝上跳跃闪烁。
鹿是个意外，但酒却是他真心实意为讨好父亲而送上的。
自己的鹿让ADA愉悦，而自己的酒让他享受了一晚上，年轻的alpha王子只觉得心好像柔得融成了水，又似乎轻得变成了一根纯白的羽毛。
西尔凡精灵并不常用椴枧的果实酿酒，这不是密林传统饮用的果酒，他翻遍整个酒窖也就掏出了这一桶。
这一小桶当然不足以令他和瑟兰迪尔喝醉。
当酒桶里只剩下一层底子，尚还够两三杯，莱戈拉斯便适时向瑟兰迪尔认输了。
王子咽下最后一口酒，放下酒杯揉了揉鼻子。
“我认输，ADA。我觉得有点醉了。”
这不过是一个助兴的小游戏，无足轻重的输赢远没有令ADA开心来得重要。
王子殿下心中滚烫的幸福感觉，融化了他本性里的倔强和好胜，五百多年里，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输了比赢了更满足。
“哦？”瑟兰迪尔在喝酒的间隙，瞥了他一眼。
那孩子坐在自己身边，歪着头，大概是烈酒的缘故，脸颊有点红，没有岁月刻痕的眼里晕染着明亮动人的笑意，闪烁着虔诚的恋慕。
大概是那只初生的角鹿，也许是甘冽的美酒，又或是宴会欢乐的歌声……瑟兰迪尔并没有打算戳破莱戈拉斯此刻亲昵的撒娇，还有那点讨好。
这讨好太显而易见，也太稚气了点，但瑟兰迪尔却觉得这份率真的心思很受用。
于是精灵王欣然接受了王子的逢迎，将剩下几杯酒都喝完了。
瑟兰迪尔离席的时候，盛宴已至尾声。在其他宴会中，他很少有留到这么晚的时候，可见今天他心情罕见的愉悦。
莱戈拉斯跟了上去，年轻的alpha接过瑟兰迪尔抱着的角鹿，“请允许我陪伴你走过这月圆的秋夜。”
瑟兰迪尔淡淡地看他，挑起眉，圆月下美丽尊贵的精灵王沉默不语，没有拒绝，也看不出是否同意。
“ADA，我很久没有和您一起散步了。”王子用年轻人特有的清亮嗓音说，带着一点希冀和撒娇。
密林繁茂的树木与幽深的小径，让两人将盛宴的喧嚣隔绝在身后。
两人沿着密林蜿蜒的小道往林地大殿走去。莱戈拉斯就走在瑟兰迪尔身旁，只稍微落后他一点，这样的距离足以表明亲密与尊敬。
王子小心地捧在怀里的小角鹿睁开乌黑水润的眼睛，发出奶声奶气的细弱鸣叫。
瑟兰迪尔停下脚步，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角鹿的脑袋顶上精灵王温暖的手心，然后眯着眼眷恋地蹭着。瑟兰迪尔伸出手指，小家伙立刻凑上去舔了舔。
莱戈拉斯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很紧张。
瑟兰迪尔就在咫尺，他能看到ADA垂下的长睫里那温柔的眼神，和被舔湿的手指。鼻息间有父亲混合着甘冽酒香的草木气息，这不是omega的味道，与情欲无关，却格外令人沉醉。
无论是怀里脆弱的新生命还是这温馨的一幕，都轻柔得好像梦，一惊就醒。
精灵有无限的生命与岁月，莱戈拉斯觉得自己将来会拥有数不清的荣光一刻，但今晚必定是最值得铭记的温馨记忆。
小角鹿在精灵王的安抚下，很快又沉沉睡去。
“真乖。”莱戈拉斯随着瑟兰迪尔往前走，看着怀里的小东西，轻声地感概。
瑟兰迪尔笑了笑，“比你小时候乖多了。”
“ADA……”王子不满地嘟囔。
精灵王瞥了瞥他，“我还记得你小时候会爬了，就一刻都停不下来。常常爬到我肩膀上，有一次摘我王冠上的果实往嘴里塞，结果被酸哭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淡，莱戈拉斯并没有听出多少调侃的意思，好像那不过是最普通的叙述，可他的脸还是忍不住要烧起来。
“还有你刚学弓箭时，非要不自量力地拉我的弓，结果拉不开，闹脾气扔下弓箭就跑。加里安说你躲在树洞里等着我去找你。”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莱戈拉斯现在就想再找个树洞躲起来。
他当然记得这件事，那是他第一次对ADA失望。
那个哭兮兮的小精灵故意躲在树洞里，希冀ADA能找到他，温柔地将他抱出来，然后安慰他。
但他最后也没有等到瑟兰迪尔。
当加里安将脏兮兮的他抱回去时，小精灵愤怒地发现瑟兰迪尔仿佛完全忘记了他，也似乎并不担心他失踪的孩子，只是安然地在处理密林的事务。
失望带来的伤心令莱戈拉斯印象深刻。
“可您最后也没有找我。”王子忍不住指控。
“我为何要纵容你这种任性的闹脾气？”瑟兰迪尔反问。
“我那时才几岁。”
“年纪小不是胡闹的理由。”
“好吧，都是过去的事情……”这笔郁结在心的童年旧账，王子当然不会孩子气地真的去跟瑟兰迪尔计较。
他只能算算总管大人嘴碎的账。
当时在哭诉后，他记得明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要求总管不要告诉ADA。
“加里安可真是什么都对您说，够‘忠心耿耿’的。”他嘲讽道。
不过半晌，莱戈拉斯又闷闷不乐，“算了……看在他后来给我做了第一把弓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瑟兰迪尔微微侧过脸，看了眼懊恼苦闷的王子，“那是我做的。”
莱戈拉斯猛地抬起头，“ADA，我的第一把弓，那是你做的？”
“你觉得呢？”瑟兰迪尔头也不回地负手前行。
“唔，难怪我觉得特别顺手，特别好用！”莱戈拉斯追上去。
精灵王看也不看他，只是轻轻哼了哼。
过去的一百多年里，父子之间的关系在争吵和冷战中疏远。
莱戈拉斯一直觉得他的ADA高高在上、专制，而自己只能反抗，或是一直追在他身后，并在他冷淡的严厉中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可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成长中许多不起眼的地方，瑟兰迪尔都曾默默参与其中。
年轻的王子感觉喉咙好像被什么梗住了，眼睛有点热。
回到林地大殿并不需要多久。
因为瑟兰迪尔决定将小角鹿先养在自己的寝室，莱戈拉斯就理所当然地抱着小东西，跟到了寝室。
这个美好的夜晚，他并不想离开瑟兰迪尔身边，哪怕是多呆上一刻也好。
在踏入寝室里时，alpha还忐忑了一会。
他当然没有忘记上一次是怎么从这里出来的——
那可是直接被瑟兰迪尔毫不客气扔出门外。
但是今晚，瑟兰迪尔似乎并没有计较上一次莱戈拉斯胆大包天的僭越和冒犯。
他甚至没有一句警告。
王子殿下好半天才放下了心。
金发的精灵王子用坐垫与绒布，为小角鹿盘了一个柔软的小窝，然后将它抱进去。
他轻轻抚摸着由自己亲手带到世间的新生命，并轻柔地为它吟唱了一首祝福的摇篮曲，使它能更深地沉到好梦中。
今晚的梦将赐予小角鹿感受世界的触觉，从今往后，受到祝福的小东西将更容易得到自然的青睐与眷顾。
把一切做好后，莱戈拉斯仍想逗留在ADA的寝室。
他还不愿意回去睡觉。
瑟兰迪尔有睡前阅读的习惯，alpha甜蜜地计划着，或许自己可以为他诵读一些诗歌，或是像刚才那样，漫无边际的聊聊天。
然而当他回过身，却惊讶地发现瑟兰迪尔已经在榻上睡过去了。
这当然是有违他父亲一贯的礼数与规矩的。
而且作为一名战士，高度的警觉性也不会允许瑟兰迪尔在有他人的情况下入睡——
莱戈拉斯不会天真地以为ADA忘记了上一次的尴尬。
可他还是就这样睡过去了。
“ADA……？”王子殿下试探着呼唤了他一声，“您……睡着了吗？”
得到的回答只是瑟兰迪尔均匀的吐息。
莱戈拉斯咽了咽口水，双腿不受控制地带着他走到瑟兰迪尔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坐到柔软的床边。
瑟兰迪尔就这么侧卧在榻上，脸贴着松软的靠枕，眉目安宁，金色的长发铺散。
他的颈脖和锁骨毫无防备地袒露，结实紧致的肌理隐入松垮垮的里衣中。
年轻的alpha看到自己的手伸向沉睡的精灵王。
指尖因为紧张带着一点颤抖。
心跳的声音是这么大，他甚至害怕因此吵醒瑟兰迪尔。
他闻到酒留在瑟兰迪尔身上的味道。
那是发酵过后馥郁的果香。
他想起ADA今夜罕见的坦诚，还有不合礼数的早眠，以及异常的放松。
莱戈拉斯模糊地浮现出一个想法。
而这个想法令他有点吃惊。
瑟兰迪尔或许醉了。
他从来没见过瑟兰迪尔喝醉，他也并不觉得ADA真的醉了。
可是除了喝醉外，莱戈拉斯无法解释现在的一切。
他已经坐到了瑟兰迪尔的身边，可ADA却毫无知觉。
手带着些微的战栗，落在父亲的脸颊。
“ADA……”年轻的alpha呢喃着。
可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与回答，甚至连那浓密的睫毛也不曾颤动一下。
噗通——噗通——噗通——
于是指尖流连过线条优美的颈脖，拨开柔顺的金发，轻轻地来回摩挲着瑟兰迪尔的后颈。
噗通——噗通——噗通——
莱戈拉斯慢慢地俯下身。
噗通——噗通——噗通——
年轻的alpha虔诚而郑重地吻上瑟兰迪尔。
莱戈拉斯轻轻含住他菱形的唇，舌尖温柔地描绘着每一寸地方。
那里经过美酒的滋养，润泽而饱满。
王子殿下尝到了这辈子最甜蜜的味道。
令他心醉神迷。
TBC
比酒怎么能及得上让他爹开森重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