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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World, One Wardo—

【ME】幸好我们没错过 2【TSN】

 马总回到花朵冻结账户那天的12个小时,以及他和花朵之间的12年。


【7】12 Hours

Mark穿拖鞋上飞机的想象让Eduardo笑了出来。

“在狭窄的机舱里不会踢到脚趾头吗?”他问。

“Wardo,停下你没有根据的想象。”Mark若无其事地说,他的双手插在帽衫腰间的口袋里,掩饰自己握住的拳头。

Mark看着十二年前的Eduardo,他对他笑,像是很多很多年前那样毫无芥蒂,没有防备。

这让Mark想起那些没有受过人类伤害的动物,比如鹿或者什么别的。还是鹿吧,Mark想,他觉得Eduardo像那种温驯的动物,它们会亲近遇到的每一个人,却不知道支起戒备的心,堤防那些刀子或者陷阱。

 

这有点不太真实,恍如隔世。

Mark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他和Eduardo的婚戒紧紧箍住。婚戒是订做的,大小完全合适,但Mark却觉得它现在似乎收紧了。

时空的改变会让金属的密度或者质量也产生变化吗?

显然不。

Mark很清楚这只是自己某种焦躁不安的心理状态带来的错觉。

 

“Mark?”Eduardo停下他的笑,有点疑惑地看向直勾勾瞪着他的Mark。

“你在想你的代码吗?”他问。

Mark回过神,“不,我没有想代码,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好吧。”Eduardo又问:“你吃过东西了吗?”

“没有。”Mark直言不讳。

 

他从来没在这种事情上对Eduardo撒过谎。

在哈佛的时候,Eduardo哪怕是不来柯克兰找他,也总记得打电话问Mark一些没有建设性的问题:吃过了吗,有睡觉吗,红牛喝掉多少瓶啦?

这很罗嗦,真的。

有一段时间,Mark总不满地想Eduardo这种鸡妈妈的性格是哪里来的,明明他们两个里,Eduardo才是那个从小到大都有保姆在身边照顾的大少爷。

不过Mark一般不为此抱怨,因为只要诚实地回答,再忍受Eduardo的几句叮嘱,Mark就会得到Eduardo带来的食物和红牛。

这节省了Mark很多时间——天才总想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但那些地方绝不包括吃饭和睡觉。

当然,偶尔Mark也会抗议Eduardo的唠叨,那大部分是在他写代码或看书看入迷时,不过也就只是简单的一句“Wardo,I said enough”。

Dustin羡慕Mark羡慕得不要不要的,因为从没人对他这么关怀备至。

后来有一天,Eduardo给Mark打电话的时候,Dustin终于忍不住了,他在自己的床上一边打滚一边大声地嚷嚷:“Waaaaaardo,你快问问我,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也要饿死啦!”

Eduardo从来都很心软。

Dustin的话钻进话筒里,Eduardo在电话那头一个感叹号都没错过,他笑了:“Mark,你把Dustin带坏了?他什么时候也开始把根长到宿舍里不挪窝了?”

打那以后,Eduardo无论什么时候来,带的东西都有Dustin的一份。

 

“Mark,你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大概二十多小时?”Mark想了想。

“God……”Eduardo无力地低呼了一声。

他对Mark说:“好吧,我们去吃个饭?你等我片刻,我得洗把脸。”

 

他站起来往洗手间走,Mark很快听见他洗脸的水声。

但没一会儿,水声停住了,接下来至少有10秒的时间,洗手间没有任何动静。

Mark挪了挪站得有点僵硬的腿,走到洗手间旁,他看到Eduardo一手握住拧干的毛巾,一手撑在洗手台上不动作。

Mark很快敏感地察觉到Eduardo有点不正常的呼吸以及皱起的眉心。

“Wardo,”他担忧地探身过去摸了摸Eduardo的额头,“你发烧了。”

 

“我知道。”

Eduardo从轻微的晕眩感觉中缓下来,他睁开眼,对Mark抱歉地笑了笑。

发烧让Eduardo本来就柔软的嗓音更加糯了一点,听上去就像在撒娇。

他看上去并不打算解释自己生病的缘由。

 

“你坐最早的航班回纽约的?”Mark问。

Eduardo愣了愣,有点不自在地点点头。

“帕罗奥图那房子两条街外就有旅馆。”Mark低声说,声音里有点不自觉的企求:“走十五分钟就到。”

他希望那晚Eduardo离开后没淋多久雨,没走多少路,就找到舒服的歇脚点休息。

“我知道,但那天客满了。”Eduardo不太愿意谈及那晚。

“那晚你住哪里?”但是Mark不肯放过他,非要问个清楚。

“Clement Hotel。”Eduardo含糊地说了个名字,随即他有点烦躁地抗议:“Mark,我们就不能不谈这些吗?你不是说已经过去了吗?”

“好吧。”Mark耸了耸肩。

反正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Eduardo说的那家旅馆离他们的房子有一段距离,走路得走上将近一小时。

他大概入住后只来得及在旅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狼狈,找套干净的衣服,洗个澡,就要离开去赶最早的航班了。

Mark能想象Eduardo离开旅馆,赶赴机场时还带着潮气的头发。

哦,该死的,飞机上的冷气一定还非常充足。

而Eduardo还那么怕冷。

 

三天里的两趟长途飞行,一场暴雨,一次刻薄的讽刺,一轮互相责备的否定和攻击,Mark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

Eduardo脚步虚浮地走回房子里,颓然地坐下。显然,谈及雨夜让他情绪低落。

“我们可以打电话叫外送。”Mark建议。

“Mark,这边愿意外送的只有一家中餐馆。”Eduardo有点无奈地抬头:“你不是不喜欢酱油的味道吗?”

说着,他按亮手机,一边用手指揉眉心,一边操作手机键。

Mark猜想Eduardo大概是开始查看Christy那些无理取闹的短信,然后烦恼着该怎么回复安抚女友。

Mark真后悔刚才没立马全给他删个一干二净。

Facebook的CEO的喉结轻轻滚了一滚,他有点僵硬地转过脖子。

 

Eduardo的浴室非常简洁,但也非常干净。

钩子上只挂着一条毛巾。

Mark的视线停在那上面。

他想起当年他们在帕罗奥图房子里争执时,Eduardo布满水珠的额头和湿漉漉的头发。

Mark无来由地想起Chris曾经冲他愤怒的质问:

 

有谁想过给Eduardo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掉脸上的雨水吗?

 

 

【8】12 Years

当然没有人想过当被暴雨淋得湿透的Eduardo走进房子里时,给他递上一条干净的毛巾,让他擦擦脸上的雨水。

无论是Mark,还是Dustin。

 

在Eduardo离开的头三年里,Mark几乎是怨恨着那个晚上的。

他想不通Eduardo为什么只因为一场雨,就要做出冻结账户这样幼稚的行为。

Eduardo还当他是朋友吗?

好几年里,Mark一直想,如果Eduardo那晚留了下来,如果Eduardo可以再稍微理智一点,他们根本不会闹到不可开交、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如果那天不是偏偏该死的,下着暴雨呢?

其实,Mark那天并没有忘记去接Eduardo,他真正遗忘的,只是一条短信。

 

在编程到第36小时的时候,Mark灌了一瓶红牛,从电脑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准备出发去机场。

他记得Eduardo要来,这可是他在电话里要求了无数次后,Eduardo终于答应下来的。

Mark不可能忘记。

他甚至已经穿上鞋子拿了车钥匙。

但是Sean阻止了他。

“你去哪里?”

“接机。”

“Eduardo要来?”Sean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嗯。”

Sean说:“这是疲劳驾驶你知道吗?我很怀疑你会让自己和Eduardo一起撞死在半夜的路上。再说Eduardo这么大一个人,难道不能找到办法来这儿吗?”

Mark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想了想,觉得Sean说得很对。

就客观情况而言,无论是他来开车,还是经过长途飞行的Eduardo来开车,都属于疲劳驾驶,大大增加出事故的几率。

“我先睡一会儿。”

Mark看看时间,计算了一下,如果去机场能把车开快一点,那么现在就有一小时能让他先睡一觉。

然后Mark回到房间,他躺到床上去后掏出手机,打下这句话:

 

我需要睡眠。以防可能会出现的迟到,你若没看见我,就打我电话

 

还差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Mark握着手机睡着了。

他太困了,坐在椅子上都能睡着,何况现在已经躺在床上,能坚持打完一个句子就不错了。

 

他是被Eduardo和Sean的争执吵醒的。

Mark很高兴在这栋房子里听见Wardo的声音,他扔掉手里的手机,一咕噜爬起来就跑出房间。

但他看到了一个湿漉漉的、愤怒的Eduardo。

没说两句话,Eduardo话语里隐含的失望和指责就刺痛了Mark。

他生气地想,自己发了短信,是Wardo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叫醒他,凭什么对他发脾气?

他写起代码来时的状态就这样;别说是短信,连饭都能忘记吃,但他甚至能让自己停下敲键盘的手,去机场接Eduardo。

这足以证明Eduardo是不一样的,他怎么可以还指责自己?

 

Eduardo那晚没有留下来。

Mark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和Eduardo在门廊里吵了一架之后,就摔门回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了。

这是他早年处理压力的方法之一。

当困难出现时,如果能解决,Mark会立刻着手解决;如果不能解决,他会先放一放,干点别的,当时他需要的是睡觉休息。

次日早晨醒来时,他摸到手机打开屏幕看时间,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把那条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

于是Mark决定再跟Eduardo谈一谈。

他找了两个客房,都没见到人。这时Dustin打着哈欠上楼准备回房睡觉,Mark问他:“Wardo呢?”

Dustin说:“Wardo?他走啦。”

 

Mark当时一瞬间就火大了。

他妈的,Facebook所有人都在这栋房子里,从程序员到CEO,而Eduardo这个CFO,却连一个晚上都不肯留。

那你滚回纽约去好了,他愤怒地想。

 

这个赌气的想法,一直梗在Mark心里好几年。

直到有一年,Chris和Dustin在Mark的屋子里喝酒,Dustin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沙发上打滚说胡话,嚷嚷着他想喝果汁。

Mark随手扔他一罐啤酒,说只有这玩意,爱喝不喝。

然后Dustin就抱着那罐啤酒开始哭了。

他说他很内疚,他想念Wardo。

他说得语无伦次的,但Mark和Chris都知道怎么回事。

柯克兰的小冰箱里常年有啤酒和红牛。红牛是Mark的,啤酒是宿舍所有人外加编外人员Eduardo都爱喝的,只有Dustin还额外爱喝果汁。所以Wardo来的时候才会为Dustin捎带点果汁塞进去。

 

Dustin抱怨Mark在那个雨夜赶走了Wardo,他当然不是傻子,也知道那个雨夜是一切开端,是最后的一根稻草。

当然,Dustin在没醉的时候是没胆子这么攻击Mark的。

但他很想念Eduardo,喝醉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Mark本来就不爱提起那个雨夜,现在被Dustin说得如鲠在喉,当然会悍然反击,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Chris听了几句就受不了了,扔出两个抱枕,一个砸Dustin,一个砸Mark。

他尽管不在现场,但在质证期间,那个雨夜是重要的时间段,被律师反复问起和了解,他早就清楚所有细节。

Chris朝两个低情商Geek咆哮:

“你们有什么好互相指责的?!有谁想过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掉脸上的雨水吗?!Jesus Christ!一条毛巾就能留下的人,难以置信你们竟然都没能留下?!”

 

 

【9】12 Hours

 

等Mark从过往的回忆中回过神的时候,Eduardo已经握着手机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似乎捉紧Mark神游的时间休息。

十二年前的Mark对现在这个Eduardo无比愤怒,但十二年后的Mark只剩下心疼。

Mark早不是那个手执利剑,一心一意只顾着扩张自己王国,并严苛地要求身边人都跟上自己步伐的年轻拓荒者了。

Facebook的十二年,教会了现在32岁的Mark很多19岁时不明白、也懒得去想的事情。

就像Eduardo不知道他那条没发出去的短信一样,Mark也从来不知道Eduardo离开后的失魂落魄。

Mark手心里还有Eduardo过高体温留下的余热。

他等了一会儿,Eduardo没有声息,他似乎很累,转眼就半昏睡。

而Mark肯定不能让他就这么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去睡觉,看着都嫌膈得慌,还能不能好好睡觉了?

于是Mark蹲下来,伸手握住Eduardo的脚踝,然后脱他的皮鞋和袜子。

 

Mark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因此做得极自然,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脱掉第一只后,Eduardo才后知后觉地整个人吓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Jesus!”他惊叫:“Mark,你在干什么?!”

“你得脱掉鞋子,再换套衣服。”Mark冷静地指出:“否则你睡不舒服。”

一瞬间的爆发花掉了Eduardo大部分的力气。

他没有继续追问Mark为什么开始诡异地照顾起人来,只是颓然地坐起来,从Mark手里抽回自己的脚,然后慢吞吞地蹬掉了剩下的那只皮鞋。

一抬头,Eduardo又吓得不轻。

Mark从他衣橱里拿出一套舒适的棉质睡衣。

他看着Mark,就像看着一个怪物,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Mark,你在干什么?”

“拿衣服。”Mark冷静地说:“换上。”

他很清楚Eduardo在整理物品上有一定程度的强迫症,无论去哪里,东西从来都不会乱放。

这间公寓是Eduardo在纽约时的临时居所,Mark从来没有来过,但是要找点什么东西难不住他。陌生的公寓,熟悉的摆放方式,Eduardo在他这里一直都很好懂。

他清楚十二年后的Eduardo,十二年前也不在话下。

“我得先带你吃晚饭。”Eduardo说。

“Wardo,你能不能哪怕有一次捉住重点?”Mark很不满,“忘记晚饭,OK?我来搞定它。你决定优先处理事项的能力简直就像波士顿大学那些学生,永远找不到重点,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来到哈佛的。”

Eduardo在重点上永远出错,就像当年他总是咬住Sean在人品上的问题不放,那些药、那些女孩儿、迟到,却看不见Sean伟大的Napster和他对互联网乃至世界发展上的那些天才级别的预判。

“Mark。”Eduardo看着他。

“好的。”Facebook的CEO很爽快地为自己的毒舌道歉,“这很刻薄,我知道。”


“Oh shit……”Eduardo难以置信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你不对劲。”

除了毒舌的部分,Mark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你这是……在照顾我?”Eduardo不太确定的是这件事。

“我觉得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Mark回答。

Eduardo又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最后他晕乎乎地抱起衣服走进浴室。

“我去洗个澡。”他喃喃地说:“我觉得我现在不太清醒……”

 

Eduardo关上浴室的门,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不是真的那样。

扭开淋浴,水声里他听到Mark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等他洗好澡,换上干爽的衣服走出来后,看到Mark提着两份从楼下便利店买回来的简餐关上公寓的门。

他手上还有一个柠檬。

“我想你还没有吃饭。”Mark一边放下简餐,一边在他桌子上找到杯子,开始削柠檬片。

Eduardo的浴巾还搭在头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连擦头发都忘记了,直到Mark递过来一杯柠檬水。

“……What……?”

 

 

【10】12 Years

让Mark学会怎么照顾人的是Eduardo。

Mark知道自己爱Eduardo,这是在Eduardo离开他好几年之后,才慢慢发现的。

那时他在浏览网页的时候,无意间点开AngelHack的新闻,在一张现场照里看到了Eduardo。

他西装革履地坐在台下,认真地评估着参赛者。

拍照的人大概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捉拍了谁,这张照片被放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Mark看着照片上的Eduardo良久,想起当年哈佛时,他陪自己去听比尔盖茨的演讲。

Eduardo对比尔盖茨没有兴趣,对IT也没有兴趣,他去只是因为Mark说要去。

所以他坐在Mark身边,动来动去,百无聊赖,小动作特别多,还去泡妞,勾搭上Christy。

Mark一直分着5%的注意力在Eduardo身上,但没打算搭理他,因为比尔盖茨对Mark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AngelHack时的Eduardo和Mark记忆里的他已经截然相反。

他变了。

那么多年,那么多事,没有人会不变。

如果Eduardo多年前愿意用这种认真,去评估和审视Mark最伟大的杰作,Mark想,他现在就不会这样,只能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Eduardo的照片。

 

AngelHack的优胜者是可以到硅谷里来的,Mark还特意抽空见了那四个年轻人,可把他们乐坏了。

但Mark没打算聘用他们,人事困惑不解,跑去问Dustin这怎么搞的,Dustin当时还在Facebook,但他也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Dustin就大大方方地去问Mark,被Mark用“我喜欢”三个字堵了回去。

他随心所欲惯了,一天一个主意,别人都不明白。

再说了,谁能想到Mark只是想见见Eduardo见过的人,因为他见不到Eduardo。

他太想念Eduardo了。

这么多年过去,从没遗忘,也从没改变。

 

Mark在事业上非常成功,做什么都很成功。但他也有惨败,那就是Eduardo。

那滋味太难受了,日复一日的寂寞,因此后来Mark格外懂得珍惜。

像他这种人,是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战场上惨败两次的。

他知道自己爱Eduardo,就开始学着怎么去爱Eduardo。

 

Mark第一次照顾Eduardo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六个月。

那天Eduardo喝醉了。

Eduardo酒量很好,但偶尔还是会喝醉。

他喝醉后,既不撒酒疯捣乱,也不说胡话,只是见床就倒,闭眼就睡。

Mark第一次碰到他喝醉时并没有太在意,因为Eduardo比他要更懂怎么照顾自己与他人。

Eduardo的助理把他送回家,Mark扶着脚步踉跄的他到卧室,然后就回到了书房。

当时Mark忙着Facebook的事。等清晨处理完毕后,他看到Eduardo竟然还穿着昨晚回来的那套衣服。

大概因为合衣躺了一宿,宿醉非但没缓解,反而更难受了,Eduardo一大早就青白着脸爬起来。

Mark有点担心,亦步亦趋地跟在Eduardo身后,跟到洗手间就被关在门外了。

 

他听到Eduardo在里头吐了个翻天覆地。

等洗手间的门打开后,Eduardo好像有点意外Mark还站在门边,他愣了愣,然后问Mark:“Facebook的事弄好了?”

“嗯,是的,没出什么大问题。”Mark一边回答一边仔细地打量Eduardo。

“准备去睡觉了?”Eduardo又问。

“嗯。”

“吃过早饭了吗?”

“大概没有。”

Eduardo皱了皱眉,“冰箱里有三明治,去热一下,吃掉再睡。”

“你……没事吧?”Mark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别担心。”Eduardo不大在意地说:“宿醉而已,偶尔喝醉了就这样。”

 

就是在那一刻,这个漫不经心的回答击中了Mark的心脏。

如果他俩在一起后,Eduardo并没有比以前过得更好,那么在一起的意义在哪里呢?

 

Mark是在2011年时,意外在中国重遇Eduardo的。

那次行程只有短短三天,作保密处理,Facebook没有公布任何媒体,甚至公司内部的人也只有不出十个高层知道。

在杭州,Mark划出半天时间游览西湖,就是在那里,他看到了已经七年没见的Eduardo。

因为很少有人穿西装游玩,加上Eduardo拥有修长的身材和风度翩翩的优雅举止,他在人群中简直不能更显眼,以至于Mark一眼就捕捉到他。

Eduardo身边充当导游的亚洲面孔应该是他的投资合作方。

即使Mark刻意不去了解他的近况,也能从各种渠道知道Eduardo近年的投资都集中在发展潜力巨大的亚洲IT业。

 

Mark给Chris和Dustin发了短信。

“我在中国遇到了Wardo。”

Dustin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Mark想都不想就挂了,他非常怀疑远在美国的Dustin会在电话里嚷得二十米外的Eduardo都听得见。

一分钟后,Chris的短信也来了。

他说:“别做什么让Eduardo的生活变得更糟糕。”

Mark想了想,回复Chris:“没有‘更糟糕’的说法,Wardo现在的生活很好。”

“所以你不要去打扰他。”

半分钟后又来一条:

“当然,我知道说了你也未必听,做你想做的吧,这次不要搞砸了。”

“不会搞砸。”Mark回复,带着Zuckerberg式的自信。

事实上打短信时,他手抖得按错了好几个字母。

 

所以那之后又过了两年,Mark站在洗手间门外,无措地看着Eduardo堪称狼狈的宿醉状况,想起Chris当年的短信。

他当然没有搞砸,只要想做,Mark Zuckerberg总能成功。Eduardo真的以一种更亲密的方式回到了他身边。

Mark没有像Chris说的那样,再次把Eduardo的生活搞得一团乱,但好像也没有让它变得更好。

这个念头让Mark感觉心脏疼痛。

这很不爱情,也很不Mark Zuckerberg。

Facebook的伟大在于它改进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模式,使之更多元化、更开放、更亲密、更有意思。

但Facebook的CEO甚至不懂让自己的伴侣生活得更好?这听上去就像它的CFO不懂得在Facebook主页改自己的感情状态一样可笑。

这种状况持续下去,他们迟早会玩完的。

经历过很多后的Mark,对大部分的事情都能进行预判。而且这也不是没有先例,当年他和Eduardo就是这样的。

事情一点点地累积,积少成多,不维护的服务器一定会崩溃。

 

所以Eduardo第二次喝醉时,Mark就学着去照顾他了。

那天Dustin向女友求婚成功,这傻小子乐坏了。他不敢灌Chris和Mark,但他敢灌醉自己,顺带也灌醉了对Dustin有求必应的Eduardo。

回到家后的Mark有点笨拙地给Eduardo喂了点清水,然后脱了鞋子,又套上睡衣,再塞进柔软的被子里,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

第二天醒来后,Eduardo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但至少没拖着身体,蹒跚着去洗手间呕吐了。

后来Mark发现,柠檬水的效果比清水要更好些。

再后来,Mark又发现,在各种Eduardo不舒服的时候,柠檬水总能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300ml的清水加两薄片柠檬,服务器开始良好运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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