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瑟】危险边缘 39
抱歉，状态不好还卡文。。拖了大半个月……
端午的时候应该还有一更……orz
爱情谈久了总会倦怠，先跑跑剧情，再继续谈恋爱！
【39】
陶瑞尔勒住马，向莱戈拉斯指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你爱着一位omega。”
“好吧。”但听在莱戈拉斯耳里，更像是个漏洞百出的玩笑，“那你倒是告诉我，我爱着谁？”
“我不知道。”陶瑞尔哼了哼，不以为然地说，“你从来不肯告诉我。但大家都知道你心有所属。”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莱戈拉斯觉得十分好笑，反问陶瑞尔：
“我怎么不知道？”
“哦，谁能说得上呢？”陶瑞尔没好气的瞟了王子殿下一眼。
“我想是因为你在多尔戈多把脑袋撞了，又或者是黑魔法把你的记忆侵蚀了，”她跟着莱戈拉斯一起胡扯：“那么多原因，我总不能一个个地猜？”
这位好友近百年来对于自己爱情的欲盖弥彰和故作神秘，棕红发的木精灵已经习以为常，并且丧失了追问的兴趣。
有时她真好奇莱戈拉斯哪里想来如此多借口，它们花样百出，更难得的是能做到每一个都煞有其事。
而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
陶瑞尔知道自己只要放点耐心等待就行了——而精灵最不缺这东西——要不了多久，这位王子殿下总会自己跑来交代一切。
每次都这样，无一例外——谁让他毫无恋爱经验，并对爱情一知半解。
“听听这每一种猜测。”莱戈拉斯嗤笑了一声，“我亲爱的朋友，我想我完好无缺地回到密林，你一定很遗憾。”
“那当然，”陶瑞尔耸了耸肩，“不能更遗憾了。”
她用一种夸张的失望语气这么说道。
不过这个“遗憾”显然只是陶瑞尔式的，莱戈拉斯知道她说出的话有多辛辣，心里就有多关心自己。
Alpha一般学不会黏糊糊地表达自己情绪的方式，那应该是omega的特质之一。
莱戈拉斯的归来让近卫队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事实上整个森林都在担心这位王子殿下，以至于即使瑟兰迪尔在瑞文戴尔时，特意叮嘱费伦，让精灵们自行准备夏天的盛宴，还是没有一个精灵能提得起劲儿去喝酒和玩乐。
国王带着王子归来时已经是秋末了，但这件事远比繁华的夏日来临更要让精灵们欢欣雀跃。
要知道在莱戈拉斯受着重伤的时候，噩耗和不祥的预感，还有来自森林南面的威胁，就像阴影一般笼罩在精灵们的心头，哪怕是盛夏灿烂灼热的阳光，也无法驱散担忧。
瑟兰迪尔和莱戈拉斯回到密林后，生活还是一如以往地继续着。
尽管瑟兰迪尔并没有对精灵们透露过多莱戈拉斯受伤的细节，也没有对任何西尔凡精灵提到多尔戈多里的死灵法师的真实身份，但并不代表他对南方的阴影视而不见。
年轻的alpha王子发现父亲似乎曾经独自前往多尔戈多数次。
当然，最开始他不知道这件事，因为莱戈拉斯白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和近卫队的精灵们在一起履行巡逻与守卫的职责。
直到有一天他回来正准备进入林地大殿时，恰好碰上了也刚刚回来的父亲。
瑟兰迪尔翻身下马，他的披风上沾着一些蜘蛛丝，还有一些黑暗生物的肮脏血液，这让他看上去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战斗。
密林的国王陛下是位很爱干净的精灵，所以他下马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开自己的披风，扔到一旁。
守卫的西尔凡精灵接住那件华贵但肮脏的披风。
这应该不是第一回，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表现出像王子殿下一样的惊讶。
“拿去给加里安，让他洗干净。”他这么吩咐，然后才看向莱戈拉斯：“愣着做什么？”
莱戈拉斯赶紧几步跟到他身边，两人一起往林地大殿里走。
“父亲，”他说：“我能知道您今天去了哪里吗？”
“多尔戈多。”精灵王并没有打算隐瞒这件事。
“您怎么能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莱戈拉斯着急地说：“至少不该独自前往。”
“那我该跟谁去？”瑟兰迪尔反问。
“我可以陪您去。”王子殿下提议。
“但我想陶瑞尔不会希望你再花半年在瑞文戴尔养伤。”他直接拒绝了这个建议，而莱戈拉斯沮丧地发现自己无从反驳这个理由。
他的父亲说：“如果你觉得近卫队的工作最近很清闲，我可以让陶瑞尔休息一段时间，弥补过去半年的忙碌。”
近卫队的工作当然不可能和清闲打上关系，密林里的大蜘蛛已经够他们烦的了。
但很快，他们就将变得更忙碌。
因为瑟兰迪尔在经过两天的思考后，决定封锁最东边那条古老的道路，然后重新开辟一条新的。
这不是他一时兴起的主意，如果有别的选择，它绝不会被瑟兰迪尔纳入考虑中。
那条贯穿密林东南两端的古路是当年阴影降临多尔戈多，他带着西尔凡精灵北撤并建立林地大殿时开辟的。但是随着阴影的扩散，道路上的蜘蛛与黑暗生物越来越多，最近几百年，精灵们花费了巨大的力气去维持这条道路的和平。
开辟一条新道路固然很麻烦，但长远来看，总比起每天费力地去打理一条被阴影侵蚀的路要省力得多。
新道路的选址定在密林那片山丘的北面。
拥有山丘作为天然屏障，新道路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战斗。
这件事迫在眉睫，因为冬天即将来临，在寒冷的季节里，随着许多动物进入休眠，邪恶生物也不会频繁出现了。但等到春天第一株嫩芽破土而出，万物复苏的时候，邪恶也会跟着苏醒，如果精灵们不希望手忙脚乱地一边应付黑暗，一边开辟新道路，那最好在冬季加把劲，努力离开温暖的被窝和壁炉，去把这件事完成。
可想而知，接下来将会是非常忙碌的一段日子。
不过在忙碌之前，瑟兰迪尔还是决定让精灵们举办一次秋季庆典。
往年的秋季庆典都在秋天的第二个月中旬举行，但幸好西尔凡精灵从来都率性而不拘小节，现在秋天只剩下一条小尾巴；捉住它，一年一度的秋季庆典还算名正言顺，他的子民们绝对不会觉得太晚。
毕竟迟到，总是比没有要来得好。
他们已经错过了夏季庆典，如果再错过一年里最盛大的秋季庆典，那么喜欢热闹的西尔凡精灵们就得一整个冬天都闷闷不乐了。
还有什么能比在万物枯萎的冬天来临前，没能让舌尖沾满酒香，让笑声溢满耳朵更可怕？
西尔凡精灵可不是诺多精灵那些沉默寡然的族群，他们的生活需要打闹、玩笑、美食、音乐；如果不是成百上千年都躲在密林里自娱自乐，中土大陆对精灵的印象，恐怕要改写大部分的内容了。
为了补偿精灵们错过的夏季庆典，瑟兰迪尔希望这次秋季的庆典能尽量举办得更盛大一些。
这意味着也要比往年的庆典准备更长的时间。
因此最近几天，近卫队早早就完成了日常的巡逻，加入到准备庆典的工作之中——不得不说，alpha们干起苦力来，就是要比beta们有效率得多。
陶瑞尔抱着有她半个人高的大酒桶，往举办宴会的地方走去。
“陛下一定打着让我们乐一乐，然后拼命干一个冬天活儿的主意。”她对莱戈拉斯抱怨道：“他总爱这么做。”
“他也可以不举办秋季庆典，”莱戈拉斯同样抱着一个大酒桶，因此看向陶瑞尔的动作显得有些困难和笨拙，“但冬天我们还是得干活。”
“说得没错。所以我决定在庆典上喝个够，还要挑陛下最喜欢的那种酒。”棕红色头发的西尔凡精灵说：“哦，我太怀念一个安逸的冬季了。”
她翻了个白眼，补充道：“特别是你让我独自忙碌了半年的时间后。”
莱戈拉斯非常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当两人走过林道时，忽然，一片巨大的阴影从森林上方掠过。树木上的枝叶被拂起，沙沙乱动。
精灵们警觉地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迅速抽出弓箭和刀剑。黑影飞的速度太快了，密林里高大的树木交错纷杂的枝桠阻挡了精灵的视线，让他们无从辨别这位来客的身份。
中土大陆上会飞的巨大生物并不算多，莱戈拉斯认为这位不速之客应该不是最麻烦的那一种——龙。
毕竟现在龙这种暴躁的生物只剩下一条了——恰好就是睡在密林隔壁的那一位。如果是史矛革“大驾光临”，恐怕密林现在已经烧得正旺。
精灵们追着森林上方的巨大阴影奔跑，最终在一片空地上，那个庞然大物停了下来。
那是巨鹰。
巨鹰是维拉的使者，但它们与首生子们关系并不亲密——至少跟避世而居的密林精灵们。
它们厌恶一切弓与箭，而西尔凡精灵不欢迎任何唐突进入他们领地的来客。数千年来，巨鹰几乎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
近卫队年轻的alpha将弓拉满，警惕地看着落在地上的巨鹰。
它几乎有半棵树那么高，降落时收住的翅膀扬起一阵呼啸大风，将落叶刮得满地都是。
“收起你们的弓箭，”巨鹰说，“那太没有礼貌了，精灵。”
“擅自闯入精灵的领地，”莱戈拉斯皱了皱眉，大声说：“也绝对称不上是礼貌之举。如果您希望我们放下弓箭，那么，请务必告知来意。”
“我的朋友，”有一把苍老的声音从巨鹰背上传来，“我确实应该先致以不请自来的歉意。”
“甘道夫！”莱戈拉斯惊喜地叫道，“是您！”
他收好弓箭，并摆了摆手，身后的精灵们这才解除了警戒。
“好一段时间不见，莱戈拉斯王子殿下！”巨鹰的后背上先露出了灰帽子的一个尖儿，然后老巫师的脑袋探了出来。
“确实。”莱戈拉斯走上前，仰头说：“您救了我的性命，无论何时，密林都欢迎您前来。”
“感谢精灵的慷慨。”灰袍法师巍颤颤地从巨鹰背上爬下来。
因为衣袍的关系，他的动作有点笨拙，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一边手脚并用地拽着巨鹰的羽毛，一边气喘吁吁地说：“进密林的路不是我这样一把老骨头可以走的，只能请巨鹰帮帮忙，把我捎带一程。”
巨鹰的身躯太庞大了，他爬下来费了点力气，那顶尖帽子从他头上掉下来，比它的主人还要轻巧迅速地安稳落在地上。
莱戈拉斯微笑着上前捡起灰袍法师的帽子，并搀扶着老人家站稳，然后递上帽子。
甘道夫一边戴上自己的帽子，一边说：“真高兴看到你安然无恙，殿下。”
“我也是。”年轻的alpha说：“我曾十分担忧您不能脱身。”
“哦，脱身是花了我一点时间和力气，”甘道夫对他眨眨眼，“但这难不倒我，毕竟我有许多朋友都乐意在危急关头助我一臂之力。”
说着，他拍了拍巨鹰的爪子，“感谢你，我的朋友。”
巨鹰扇了扇庞大的翅膀，“如果我知道你想来的是这种到处都是弓箭的不友好的地方，我一定会拒绝你，甘道夫。”
语毕，它拍拍翅膀腾空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灰袍法师对精灵们耸耸肩，解释道：“巨鹰不喜欢弓箭，因为那是唯一能伤害它们的东西。”
“感谢维拉，我们没有射出已经搭上的箭。”莱戈拉斯身后的陶瑞尔抱着手笑了笑：“它可真够大的，要瞄准它不能更简单了，而且我打赌，它飞得也没有我们的箭快。”
甘道夫哈哈大笑，西尔凡精灵就像他之前耳闻的那样，一丝亏都不愿意吃。
当然，这种特质，甘道夫想，也可能是来源于他们的国王陛下——精灵王瑟兰迪尔从来算不上是位容易打交道的国王。
而这位傲慢的陛下，也是甘道夫这次前来密林的主要目的。
“你们似乎准备举办宴会？”灰袍法师看了看周围那些被放下的酒桶和桌椅。
“是的，”莱戈拉斯说：“三天后，我们会举办一年一次的秋季庆典。如果您愿意，我希望您能与我们一起享受秋天的馈赠。”
“这是我的荣幸，”甘道夫捋了捋自己那把灰胡子，“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拜访你的父亲，莱戈拉斯殿下。”
“您一定得去见一见他，”王子殿下说：“父亲非常感谢您在多尔戈多救了我。”
说着，他吩咐陶瑞尔和其他精灵继续进行刚才中止的准备工作，而他得先带这位巫师去林地大殿。
甘道夫第一次拜访密林的时候，莱戈拉斯尚未出生。
那时候第三纪元才刚刚拉开帷幕，魔戒随着伊西铎的意外身亡而失踪，索伦的阴影终于散去，和平宁静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乌云，普照劫后重生的大地。
巫师刚刚从灰港登陆这片大地，他首先拜访了几位著名的首生子，埃尔隆德建议他不要忽略东边的大绿林，在接下来的和平年代，那里必将崛起一个伟大的精灵王国。
甘道夫接纳了这个意见。
他第一次来到大绿林的边缘时，首先感觉到的是这片森林的萧条和寂静，缺乏初春该有的生机。
在漫长黑暗的冬季中死去的生命永远不会随着第一场春雨的降临而复苏，寂静像一曲哀伤的挽歌，弥漫广袤的森林，就像雾气一样缭绕在每一根枝条上，经久不散。
这很符合埃尔隆德告诉他的那些状况：与黑暗旷日持久的战争让大绿林失去了先任国王陛下与将近三分之二的精灵。
甘道夫还在埃尔隆德那里听说了一些瑟兰迪尔的故事，骄傲、强势、不服输；但是当真正见到这位新任国王时，灰袍巫师还是忍不住有些讶异。
维拉的使者总有些不同寻常的眼光，他一眼就看穿这位浑身带刺的年轻国王是个omega，并且打赌推荐他来此地拜访的埃尔隆德并没有看出这一事实。
这是个很特别的事情，至少在甘道夫来到中土后，陆陆续续拜访了一些地方，还是第一回见到omega的王者。
大绿林的精灵王国不太欢迎外来客，瑟兰迪尔非常随心所欲地将自己的冷淡表现得很明显，维拉使者的身份也不足以让甘道夫在这里受到一丁点待见。
在这种溢于言表的不欢迎下，灰袍法师觉得瑟兰迪尔还勉为其难地接待了自己——尽管之后就将他丢在一旁不闻不问，已经算得上是很难得的礼貌之举了。
而当几天后他离开时，瑟兰迪尔同样非常直白地敬告他：
大绿林没有任何意愿再搀和这个世界的事情，如果没什么特别情况，就不要再来这里了——当然，如果有什么事情，也最好不要踏入此地。
甘道夫尊重了瑟兰迪尔的这一意愿。
“好几千年不见，米斯兰迪尔。”
所以这一回，瑟兰迪尔在书房接待这位巫师时，毫不客气地开门见山问道：“鉴于上一回我们道别时的约定，我想你来这里一定有些什么事情需要求助于我。”
“你还是一点没变，瑟兰迪尔。”尖帽子的法师笑着说。
“如果时间可以改变我，”瑟兰迪尔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我大概已经变了好几回。”
“告诉我你的来意。”精灵王说。
甘道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莱戈拉斯，然后回过头看向瑟兰迪尔，正色说：“相信你已经猜出多尔戈多的主人是谁。”
瑟兰迪尔啜了一口多卫宁，漫不经心地说：“哦，一个死灵法师。”
“一个强大的，死灵法师。”甘道夫强调了一下，“下个月在罗斯洛立安，白道会会讨论精灵是否应该出兵进攻多尔戈多，趁他羽翼未丰之时。”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瑟兰迪尔问，“我记得我并没有参加你们的白道会。”
“是的。”甘道夫说，“但请你考虑，多尔戈多毕竟在密林的南方。”
“这是你个人的邀请？”精灵王问。
“是的。”
“我想也是。”瑟兰迪尔笑了笑，“埃尔隆德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知道我会拒绝，而罗斯洛立安与密林早已多年不往来。”
“你认为你能说服我吗，米斯兰迪尔？”精灵王问。
甘道夫沉默了片刻，他摘了自己的帽子，并不回答瑟兰迪尔的问题，只是笑着说：“或者至少我能参加秋季的庆典？”
“这一点我倒是不会拒绝你。”瑟兰迪尔说。
“但是父亲，”这时候莱戈拉斯在一旁说，“我认为甘道夫的提议非常值得考虑。”
瑟兰迪尔抬起头。
密林的王子殿下指出：“修建新的道路固然是一种解决方法，但不是长远之计。”
对于他的反对意见，他的父亲没有立刻反驳或是解释，只是安静地等待他说出下面的话。
“在我尚未出生之前，我们的王国在密林的中央地带，但是随着阴影的扩散，我们迁移到北面，修建了古林道和林地大殿，如果我们不抵抗黑暗的侵蚀，终有一日，也要抛弃林地大殿继续北迁。”
甘道夫捋了捋胡子，看看莱戈拉斯，又期盼地往精灵王的方向看去。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一句话语从那大把胡子里藏着的嘴中被说出来。
“是的，或许有一天。”瑟兰迪尔用手指扣了扣桌面，眯起眼：“但不是现在，莱戈拉斯。我已经说过了，密林不会再与任何人结盟。”
他瞥了眼甘道夫，显然，这话并不只是向莱戈拉斯强调的。
“我知道，父亲。”莱戈拉斯说，“但是否也应该考虑破例。我知道多尔戈多的黑暗有多么可怕。”
“不。”精灵王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而严厉。
最终，他一字一句地把语速放得非常缓慢：
“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回应显然让莱戈拉斯感到非常难堪。
斩钉截铁的否定，丝毫没有顾忌旁边还站着甘道夫。
灰袍巫师打破了父子俩之间的沉默，他笑着说：“莱戈拉斯殿下，你是否愿意带我到森林里走一走，我已经有几千年没有来过了，似乎跟我记忆里的很不一样了。”
“我非常乐意。”年轻的alpha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口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一声不吭地向父亲低头行了一个敷衍的礼。
瑟兰迪尔站在书房的中央，背着手，傍晚的阳光打在他身后，使他的面目坚硬而模糊。
“抱歉。”
当漫步在森林的林道中时，王子殿下这么对灰袍巫师说：“我希望可以说服他，但父亲有时候……”
没有把话说完，他便沮丧地沉默了下来。
甘道夫温和的目光让王子殿下感觉非常内疚。
“我认为您的提议是正确的。”莱戈拉斯说，“多尔戈多的黑暗不是密林，或者瑞文戴尔、罗斯洛立安可以单独应付，精灵应该一起对抗。”
“确实如此。”巫师说：“但我也理解你父亲的顾虑。”
“我不太明白。”年轻的王子殿下疑惑地抬头，然后又苦涩地笑了笑，“似乎你们都很明白他的心思，但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容易。”
Alpha曾经尝试着站在父亲的角度理解他的决定，但瑟兰迪尔的想法很多时候依然难以理解。
他是个固步自封的国王，拒绝与外族交流，莱戈拉斯很早的时候就清楚认识到这一点，这也是他过去几百年里和瑟兰迪尔关系剑拔弩张的主要原因之一。
即使近百年他与父亲之间已经缓和融洽许多，但在这一点上，他依然无法与其他西尔凡精灵一样，忠诚而坚定地认同与执行父亲的决策。
他渴望变革。
甘道夫笑了笑，并不打算回答alpha的问题。
深秋的傍晚，精灵们忙碌地准备着几天后的秋季庆典，他们抬着酒桶、桌椅，来去匆匆，整座森林木都飘荡着欢笑的窃窃私语
灰袍巫师苍老的手握着法杖，感叹了一句，“果然是跟我记忆里的不一样。上一回来的时候，密林还没有这么热闹。”
密林大概是甘道夫在中土大陆停留时间最短暂的地方了。
他和他的同伴，白袍萨鲁曼、褐袍拉德盖斯特不一样。灰袍巫师热爱周游世界，在不同的地方逗留，交上一些朋友，体会不同的生活，像夏尔、瑞文戴尔、洛汗，都是甘道夫非常喜欢的地方。
两千多年里，这还是他造访密林的第二回，而上一回也不过停留了三四天的时间。
那时候他在大绿林里无所事事——瑟兰迪尔虽然没有把他这位外来客赶走，但同样没有特别款待他。
不过甘道夫不太在意。他从来是个好客人，非常尊重主人的习惯和情绪。
大部分时间，灰袍巫师都在大绿林里闲逛，默默观察避世而居的西尔凡精灵，还有瑟兰迪尔这位罕见的omega国王。
他不太像omega，也不太像国王，那个埃尔隆德口中在战争里失去父亲，并且杀出血路将剩余的子民带回领地的骁勇善战的精灵战士似乎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作为国王，他太闲散了，几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这位国王陛下一大早起来后会在森林巡视一圈，不过那更像是休闲的散步。
然后他会教小精灵们射箭和剑法，那都是些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小精灵，但他似乎没把他们当作孤儿而表现得格外怜悯与温柔。
事实上，作为一个教师，他绝对严格，当然也非常耐心。
休息的时候，瑟兰迪尔身边的近卫们会跟小精灵玩耍，而这位国王陛下则在一旁懒懒地看着，甚至在阳光下舒服地眯一眯眼，打个小盹。
甘道夫这个时候会加入。
他懂得很多好玩的小魔法和伎俩。靠着它们，灰袍巫师在许多种族里都交到了朋友。
在密林里也不会例外，可能骗不了那位古老的多瑞亚斯贵族——年轻的国王，但要虏获小精灵们的心实在太轻而易举。
不过这偶尔也不太管用，有些小精灵会厌倦他的魔法，然后爬到精灵王的膝盖上——甘道夫一直感到很奇怪，一位不苟言笑的国王，是怎么做到让孩子们还乐于亲近的？
瑟兰迪尔那时会睁开眼，偶尔会为他们讲个小故事或念首古老的诗歌，但更多的时候会拍拍他们的脑袋，任由他们趴在自己腿上午睡。
这一切都跟别的地方截然不同。
甘道夫在踏入大绿林前，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充满悲伤的萧条的精灵王国。
因为第三纪元就是在悲伤的胜利中拉开帷幕的，无论是人类、矮人，还是别的精灵领地，他们或是忙于在废墟上重新创造繁荣，或是忙于悼念与哀伤，不过更多是两者皆有。
幸存者们含着眼泪，开始新生活，但悲伤在两三百年里都将是他们的歌谣和生活的主调。
大绿林确实非常萧条，也很寂静，但是瑟兰迪尔和西尔凡精灵们并不忙于重建家园，他们把日子过得慢条斯理，充满祥和与安宁。
哦，对了，他们甚至还举办过初春的庆典。
到底是怎么乐观的种族，才会在这种时候还举办季节盛典？
甘道夫是真吃惊了，不过瑟兰迪尔身边那位叫费伦的年轻近侍对灰袍法师的疑惑，表现出更大的讶异。
为什么我们不能举办庆典？费伦不解地问他，并解释说西尔凡精灵在春季、夏季和秋季都会举办这样的盛典感激季节的赠予。
两千多年过去了。
大绿林因为暗影的侵蚀而变成了幽暗密林，精灵们被迫北迁，住进宏伟的地宫之中。
然而西尔凡精灵的数量比大绿林的年代多了好几倍。
即使毗邻黑暗，邪恶肆虐，但是他们依旧像几千年前那样，在所热爱的星光月色下生活着，甚至连宴会庆典的习俗都没有变更。
甘道夫不知道瑟兰迪尔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冲着这样的情况，他虽然不太好相处，但确实是一位与众不同、令人意外，但毫无疑问非常伟大与称职的国王。
但这都是在莱戈拉斯出生前的往事。
甘道夫微笑着看向身边还有点委屈的莱戈拉斯。
这位王子殿下出生在繁盛、热闹的森林中。
他知道历史，但不知道细节；他与瑟兰迪尔不一样。
国王属于过去，而王子属于未来。
